【案例】
2015年6月16日，王某到某ATM存取款一体机办理10000元现金存款业务，其未等程序完结便离开前往旁边的银行大厅领取表格。此时赶到的刘某至该ATM机办理业务，将自己银行卡插入卡口时，发现该ATM机存款槽自动打开，吐出了王某尚未存款成功的现金10000元，刘某遂拿走该笔现金立即离开。后刘某被公安抓获，但刘某辩称自己以为是ATM机器故障多吐出的钱（脱离了银行占有），无盗窃的故意。
【分歧】
对于刘某行为如何定性，存在两种不同意见：
第一种意见认为，刘某行为构成侵占罪。刘某误将他人遗留在ATM机内的现金认为是系ATM机器故障导致而多吐出的钱，主观上不具有盗窃的故意，仅具有侵占银行已经脱离占有财物的故意，根据主客观一致原则，刘某行为仅构成侵占罪。
第二种意见认为，刘某行为构成盗窃罪。首先王某只是短暂离开前往银行大厅领取表格，存款槽内现金客观上仍应推定由王某占有；其次，即使王某误认为系ATM机器故障导致而多吐出的钱，但在ATM机特殊的封闭环境内，亦可认定未脱离银行占有，刘某属于秘密窃取他人占有财物，构成盗窃罪。
【评析】
笔者同意第二种意见，主要理由如下：
第一、存款槽内现金客观上属于王某占有。刑法上的占有不仅仅指明确的、显而易见的占有（如手拿、口袋内等），亦包括潜在的推定占有。对于明显属于他人占有的财物，即使他人短暂离开或遗忘，但只要财物处于他人支配力所能及的范围内，也应认定为他人占有。本案中，王某在尚未完成存款手续时短暂离开前往银行大厅领取表格，并不属于遗忘，其仍具有强烈的占有意识；且王某离开ATM机仅有短短几米距离，该笔现金仍然处于其支配力所能及的范围内，故在ATM机未吸收该笔款的情况下，该现金客观上仍属王某占有。
第二、刘某主观上具有盗窃他人财物故意。本案被告人刘某上辩解其误认为系ATM机器故障导致而多吐出的钱，主观上不具有盗窃的故意，仅仅是侵占。笔者认为，被告人主观意识陈述不具有真实性，大多趋利避害，故刑法上认定被告人的主观意思不能仅凭被告人自我陈述，而因根据其他证据综合认定，在能够通过其他方面印证被告人主观意思的情况下，可以不考虑被告人的单纯主观陈述。本案中，ATM存取款一体机在银行大厅旁，同时被摄像全程监控（客观情况下），且现金在存款槽内。尽管刘某主观认为系ATM机器故障导致而多吐出的钱且属于脱离银行占有，但在上述比较封闭环境且被摄像监控的情况下，应认定该笔钱并未脱离银行占有。同时以正常人的理解能力看，王某主观上亦可认识到该笔钱属银行占有，因此刘某的辩解不具有说服力，故刘某主观上具有盗窃他人财物的故意。
综上，刘某主观上具有盗窃银行财物的故意，客观亦盗窃了他人（王某）的财物，此种情形属于刑法上事实认识错误，刘某侵犯的对象与其所认为的对象属于同一犯罪构成要求，即性质上相同（他人财物），不影响故意的性质，构成盗窃罪既遂。作者：广昌县人民法院 余敏章
